就好像,他的意识曾听命于柳青粲无数次一样。……飞行器上,柳青粲简述完他三年前在冈底斯山脉的遭遇后,岱赭眼底掀起了风暴,但他深知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只攥紧了手里的圆盘,努力平复下呼吸,为柳青粲梳理如今的皇星局势,“上任虫皇离奇暴毙后,名不见经传的瓦尔希手持虫皇传位书,以罕见的2s级精神力强登皇位。”“而他登上皇位后,却对雄虫以及雄保会抱有极大恶意,不断削减雄保会和雄虫的特权,同时极大提高军部雌虫待遇。”“他的做法太偏激,虽然引得雌虫一呼百应,却遭到了几乎所有贵族的强烈抵制,皇位坐的摇摇晃晃。”“但离奇的是,每当有雄虫为了挑衅瓦尔希,大肆利用抚慰性精神力凌辱雌虫,尤其是军雌时,不出三天,那雄虫必定会失踪,无论安保多么严密。”“许多雄虫私下都在说,虫皇就是绑架的幕后黑手,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也就不了了之。”“所以直至目前,整个皇星都人心惶惶,在某些煽动下,部分激进的雄虫和雌虫甚至展开了对非同类性别的绞杀行动。”“换句话说,现在的皇星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以老牌贵族为首的雄虫和以虫皇为首雌虫两方之间的积怨越来越白热化,连带着格林尔斯家族的中立也越来越危险,两方都在争取格林尔斯家族的支持,同时也在抗拒格林尔斯家族的调停。”“新颁布的强制婚配法,也是两方各怀鬼胎的产物。”“雄虫想依靠婚姻和精神力加强对雌虫的禁锢,雌虫想通过强悍的身躯和武力将雄虫压制成精神力血包。”“现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僵持状态,但……”岱赭停住了,他想到某种可能,满目晦涩。柳青粲明白岱赭的未言明之意,他站在舷窗旁,凝着窗外灰蒙蒙的寒冬,眉心微拧,语气哀重,补足了岱赭咽下去的话,“但马上就僵持不下去了,是转机,还是灾祸,就看冈底斯山脉了……”审判,私藏同一片天空,格林尔斯和皇宫两个不同的方位,两辆飞行器都朝着冈底斯山脉全速前进。而触发警报前的冈底斯山脉,却上演着一个诡异的圆圈——班乐尔用枪指着巴伦,齐止用枪指着班乐尔,阿瑞斯用枪指着齐止,巴伦用枪指着阿瑞斯。世界上最扯淡的关系此刻形成了一个荒诞的圈。“齐止,把枪放下,他是我的小少爷。”巴伦定定地看着班乐尔,眼神里是一种无解的释然和眷恋。齐止听到他雌父的话,握枪的手紧了紧,还是无法苟同自己雌父的说法,“我不,你瞅瞅你脑门上顶着的枪再说屁话呢。你认他是你少爷,他可不一定认你是管家。”“再说了,我还是你儿子呢,我不也还被枪抵着。”“就一句话,他不放我不放。”齐止不是从前被巴伦忽悠的小虫崽了,他很有自己的原则。可绝大多数时候,原则是跟不上变化的,“嗯?你怎么就放下了?”班乐尔突然放下枪,给齐止整不会了。班乐尔不答,只抬眼看向齐止,唇边的笑依旧是得体的,“你就是齐止吧,巴伦的儿子?”齐止面露警觉,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班乐尔没头没脑地轻叹了声,“真好。”“好什么?你想干什么?”齐止浑身的精神力蠢蠢欲动,他清楚彼此之间的积怨,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相安无事的叙旧。“没什么,别误会,只是——”班乐尔唇角一勾,声线优雅的跟班德年轻时候如出一辙,“——只是觉得我该和巴伦打一架,单独打一架。”话音刚落,齐止和阿瑞斯就不可抗拒地被班乐尔的s级精神力球围住了——既是阻断,也是保护。齐止一反应过来就是运起精神力挣扎,急切地想往外冲,“班乐尔,你放开我!你仗着精神力欺压雌虫,跟你雄父有什么区别,有本事冲我来!”相较于齐止着急到口不择言,阿瑞斯就显得沉寂的多,也明白的多,“别叫,巴伦不会受伤。”阿瑞斯一开口,齐止就狠瞪了过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个跟在雄虫身后摇尾乞怜的雌虫,助纣为虐,丢雌虫的脸!”“随你怎么说。”阿瑞斯向来吝啬于解释,随手掷出一个凝滞精神力的光索缚住齐止,省的他嗷嗷直叫。齐止动弹不得,嘴里还想输出些什么,就被阿瑞斯先一步捂嘴别头,“闭嘴,安静看着。”